离卦九三爻中,有“鼓缶而歌”的爻辞,这是在用一边击缶边唱歌的方式来驱邪。从文字中可以看出,“缶”在当时是一种乐器,但今天的乐器中并没有“缶”的存在,那么“缶”究竟是怎样一种乐器呢?
《乐典》中曾对缶进行了描述,其中提到《说文》将缶解释为用来盛酒的瓦器,秦人喜欢敲击它,并根据敲击的节奏来唱歌;也提到《尔雅》将缶解释为腹大口小的一种盆;还提到李斯所说的一句话:击瓮扣缶,是真正的秦音。由此可知,缶原本是一种盛酒的瓦盆,因此它经常会出现在古代的宴会之中。当人们在宴会中兴致高昂时,就会顺手用棒子敲击宴席上的器具,被敲击得最多的,当然是提升人们兴致的酒器,因此缶便在宴会上经常被敲击。敲击缶的声音比较单一,不过敲击它的人通常只是:为了获得一种节奏,以方便其歌唱而已。当时的秦国,由于地处偏远,音乐没有中原地区的那么先进,所以酒宴之上没有别的音乐助兴,只能用击缶的古朴方式
最著名的击缶故事来自于《史记》。公元前279年秦王约赵王在渑池相会,宴会上秦王假装喝醉了酒说:“寡人听说赵王善于弹瑟今天是盛会,请赵王弹一曲来助兴。”于是赵王就弹了一首,秦国的史官就上前记录说:“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令赵王弹瑟。”蔺相如看到秦王羞辱赵王,就上前对秦王说:“赵王听说秦王很会击缶,今天正是盛会,请大王击缶助兴秦王当然不愿意,于是蔺相如以死相要挟,秦王迫不得已,只好敲了几下缶。蔺相如立即命赵国的史官记录说:“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为赵王击缶。”
虽然大多数时候,缶这种乐器都是由酒器兼任的,但2004年在一座越国贵族墓的发掘中,发现了真正作为乐器的缶。当时考古人员在墓甬道的壁龛中发现了由五百多件乐器组成的陪葬坑,其中有三件为盆状的青瓷乐器。经过功能分类和专家认定,这就是作为乐器的缶。
缶多为瓦器,所以今天我们能看到的不多。不过在青铜时代也有缶,这些缶使我们能看到缶的原型。最著名的青铜缶,是曾侯乙铜鉴缶。这是一套组合器,外面为青铜鉴,里面为青铜缶。在鉴和缶之间有很大的空间,是用来放冰块或者热水的,以方便冰镇或者加热酒。这被称为最早的“冰箱”。
虽然缶可以作为乐器使用,但在秦始皇的那个年代,已经觉得击缶是件很俗气的事了。其实早在春秋时期,在乐器上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等级:诸侯喜欢钟鼓之乐,士大夫喜欢竽瑟,而农夫只能击瓮缶为乐。可见,缶作为乐器只是下层民众因缺乏乐器而使用的。
另外,击缶的方式也出现在葬礼上。大约是敲击瓦盆的声音单调,故而能够表达悲戚的情感,所以从战国时期开始,就在葬礼上使用。后世的文学作品中,常出现“鼓盆悲”、“鼓盆之戚”的文字,至今某些农村也还保留着孝子在出殡时摔瓦盆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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