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卦九三爻中有“伏戎于莽”,在九四爻中有“乘其墉”的爻辞,这些都被认为是不正道的行为。《孙子兵法》说:“兵者,诡道也。”也就是说,在战争中应该使用各种诡诈之计以追求胜利。但是在春秋之前,战争是有一定的礼法的,称为“兵礼”。
西周设立了专门的兵礼,在战争中两军之间先要以礼相待。《礼记·月令》中记载,当时规定春天是不可以发动战争的,因为这个时候万物生长,各国的民众都需要忙于生产,所以不适合战争。只有等到立秋这天,国王带领臣民举行了“迎秋”的仪式之后,才可以发动战争。《春秋公羊传》中还说:“不加丧,不因凶。”就是对那些正在为国君服丧的国家,以及对正在发生灾荒的国家,是不能发动战争的
在作战之前,两军应该约定在一个宽敞的郊外作战,这样能利于战争的展开。两军对阵时,应该各自排列好自己的队伍,然后击鼓助威,这样可以显示自己的实力。这就是兵家著作《司马法》中记载的“成列而鼓”。双方实力悬殊的时候,实力弱小的一方知道自己不敌对方,就会投降,从而降低死伤。
在战争的过程中,不能乘人之危发起攻击,不能对已经负伤的对手再加以伤害。《司马法》记载当时还有“逐奔不过百步,纵绥不过三舍”的规定,也就是说,对于力量弱小的一方,在战场上追击不能超过百步,在战役中追击不能超过三天。这样一方面为自己保存实力,另一方面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战争结束后,战胜的一方不能破坏战败一方的祭祀设施,也不能俘虏白头发的人。
这些仪礼能保护各国的基本力量,不使战争造成太大的破坏。但到了春秋末期,这些仪礼逐渐被诸侯们舍弃了,所以孙子才提倡兵不厌诈。不过在《左传》中记载了个例外。春秋时的宋国是商族后人建立的国家,周朝势衰后,其君主宋襄公想成为齐桓公之后的霸主于是公元前638年,宋国纠集了卫国、许国、滕国一起进攻郑国,想以此来树立其霸主的地位。楚国为了解救郑国,就出兵攻打宋国。宋襄公知道后,就亲自率领军队布阵在河边等待楚军,准备来个迎头痛击。楚军还在渡河的时候,宋国的大夫司马子鱼提议发动攻击,宋襄公不同意;等楚军渡过河整队列阵时,司马子鱼又建议攻击,又被宋襄公否决了。宋襄公说:“我们是商朝的后裔,怎么能攻打没有摆好阵形的军队呢?”结果宋国失去了攻打楚军的最佳时机,宋国不仅被打败了,宋襄公还负了伤,第二年便死去了。
从此之后,在战争中讲究仪礼和君子之道,成了被耻笑的对象,战争仪礼也就被彻底抛弃了。唯被保留到后世的战争仪礼,就是“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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