嶷然大贤(谓武父挺之)后,复见秀骨清。开口取将相,小心事友生。
阅书百纸(一作氏)尽,落笔四座惊。历识匪父任,嫉邪常力争。
汉议尚整肃,胡骑忽纵横。飞传自河陇,逢人问公卿。
不知万乘(一作乘舆)出,雪涕风悲鸣。受词剑阁道,谒帝萧关城。
寂寞云台仗,飘飖沙塞旌。江山少使者,笳鼓凝皇情。
壮士血相视(一作见),忠臣气不(一作未)平。密论贞观体,挥发岐阳征。
感激动四极,联翩收二京。西郊牛酒再(一作至),原(一作九)庙丹青明。
匡汲俄宠辱,卫霍竟哀荣。四登会府地②,三掌华阳兵③。
京兆空柳色(一作市),尚书无履声。群乌自朝夕,白马休横行。
诸葛蜀人爱,文翁儒化成。公来雪山重,公去雪山轻。
记室得何逊,韬钤延子荆④。四郊失壁垒,虚馆开(一作閒)逢迎。
堂上指图(一作书)画,军中吹玉笙。岂无成都酒,忧国只细倾。
时观锦水钓,问俗终相并。意待犬戎灭,人藏红粟盈。
以兹报主愿,庶或(一作获)裨世程。炯炯一心在,沈沈二竖婴。
颜回竟短折,贾谊徒忠贞。飞旐出江汉,孤舟轻荆衡。
虚无⑤马融笛,怅望龙骧茔。空馀老宾客,身上愧簪缨。
--- 唐·杜甫 八哀诗 其三 赠左仆射郑国公严公武

【注】序:伤时盗贼未息,兴起王公、李公,叹旧怀贤,终于张相国。八公前后存殁,遂不诠次焉。引用典故:白马 御史府中乌 马融笛 颜回 二竖 履声 何水曹 红粟 瑚琏器 贾谊 匡汲俄宠辱 龙骧茔 蜀人爱诸葛 卫霍 文翁 云台仗 子荆
【按】① 唐封华岳神为金天王② 收长安,拜京兆少尹。宝应元年,拜京兆尹。两镇剑南,俱兼成都尹,四登会府也③ 华阳黑水惟梁州,武初出刺绵州,迁东川节度。再拜成都尹,充剑南节度。再迁黄门侍郎,拜成都尹,充剑南节度,乃三掌华阳兵也④ 武尝延甫为参谋,故以何逊自比⑤ 一作:为,一作:横《杜臆》:
“无柳色”、“空履声”,谓武之死也。……“公来雪山重,公去雪山轻”,最善形容。《杜诗详注》:
考严武生平,所为多不法。其在蜀中,用度无艺,峻掊亟敛,闾里为之一空。唯破吐蕃、收盐川为当时第一功。诗云:“公来雪山重,公去雪山轻”,诚实录也。至比之为“诸葛”、“文翁”,不免誉浮其实。《唐宋诗醇》:
武于甫最为知己,故极写其忠勤大略。《诸将》诗云:“军令分明数举杯”,亦同此意。《读杜心解》:
严公一生事业,惟镇蜀为大。诗先举履历始终,撮叙梗概,然后用追叙法,详写在蜀之事及相知哀感之情,制局又变化有法……末六语,以哀意作结,语极凄怆。严系知己中第一人,自尔情至。《石洲诗话·渔洋评杜摘记》:
“不知万乘出”四句密圈,“终相并”三字抹:“多冗长句”。……(按)其所摘累句,则渔洋于诗,以妙语超逸为至,与杜阴阳霅帅、利钝并用者,本不可同语也。《杜诗镜铨》:
首叙其家世才品,次段及末段专检大处详叙,至严生平履历,但用数语总叙中间,又一章法。蒋云:奇造亦从《生民》、《崧高》等诗脱出(“华岳”句下)。二句转接无痕(“汉仪”二句下)。开写处俱极淋漓(“江山”二句下)。(类似词句)郑公瑚琏器
【公等雍容瑚琏器】《持节和王枢密三首》曹勋·宋
【郑生瑚琏器】《春和》方孝孺·明
【郑君瑚琏器】《送郑刑部汝华》邵宝·明
(类似词句)华岳金天晶
【华岳金天庙】《唐贤岳庙题名》强至·宋
【华岳金天钟宝器】《丈人任知县生朝》项安世·宋
【金天华岳开】《将归山西留赠陈广文三十韵》薛瑄·明
【爽气金天华岳高】《送彭幸庵尚书致仕 其一》杨慎·明
【华岳到金天】《送刘觐国民部奉使关中便道游华山》邓云霄·明
(类似词句)已闻老成名
【巳负老成名】《送卢信道汉中点兵》方孝孺·明
【政成名已闻丹扆】《挽李季文二首》吴芾·宋
(类似词句)开口取将相
【开口取将相】《示蔡天启三首》王安石·宋
【开口取卿相】《次韵元不伐知县见寄》释德洪·宋
【千秋开口取卿相】《田子行》何景明·明
(类似词句)落笔四座惊
【落笔四座惊有神】《蒲》徐似道·宋
【一子落手四座惊】《赠弈棋蓝氏子》李仲光·宋
【落落开谈四座惊】《偶见文子失举后诗次韵以广其志》汪应辰·宋
【看落笔四筵风雨惊】《沁园春 张路分秋阅》刘过·宋
【落笔纵横四坐惊】《刘子渊监庙年八十六耳目聪明能饮酒举大白喜赋诗比过之因示长句次其韵》韩元吉·宋
【酒酣落笔惊四筵】《谢李从道见寄》叶颙·元末明初
【落笔纵横四座惭】《十五伯以诗见赠因次韵为谢》傅察·宋
(类似词句)胡骑忽纵横
【胡骑忽纵横】《襄阳第五》文天祥·宋
【逻骑忽纵横】《乐府变十九首 钧州变》王世贞·明
【凌空铁骑忽纵横】《铁马》张晋·清
【长淮隔胡骑纵横】《六州歌头 和张安国舍人韵呈进彦》王之道·宋
【胡骑纵横二十年】《塞上歌十首送王侍郎赴蓟镇 其二》宗臣·明
【被胡骑纵横】《玉漏迟 题吴梅村集》张克家·近现代
【一朝胡骑纵横入】《涵础以湘赣吟见示奉题却寄二十一年》郭风惠·近现代
(类似词句)逢人问公卿
【逢人休要说公卿】《漫述》黄庚·宋末元初
(类似词句)不知万乘出
【吾不知出于几千万载】《五老峰》汪广洋·元末明初
【不知十万王师出】《和擒倭志喜》卢龙云·明
【不知万乘相】《答江邻几》韩维·宋
【不知万乘齐廷相】《过孟尝君养士处》李孙宸·明
(类似词句)雪涕风悲鸣
【雪泪风悲鸣】《哀解开先》王汝玉·明
(类似词句)寂寞云台仗
【回首云台俱寂寞】《过钓台》佘翔·明
【云台寂寞今何在】《钓台诗次韵》孙承恩·明
【云台今寂寞】《经严陵钓台》张晋·清
(类似词句)笳鼓凝皇情
【笳鼓凝皇情】《召张世杰第十七》文天祥·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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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血相视】《巩宣使信第一百一十四》文天祥·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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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臣气不平】《狱中集古十六首 东岩同扉》韩邦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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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动四极】《至福安第六十二》文天祥·宋
(类似词句)原庙丹青明
【原庙丹青岁月长】《歌风台》陈伯康·明
【原庙丹青俨若神】《颐和园词》王国维·清末近现代初
(类似词句)尚书无履声
【无忝尚书旧履声】《寿宜兴吴詹簿六十》王世贞·明
【无复尚书旧履声】《过前尚书潘公季驯宅》周映清·清
【尚书两曳履声来】《鹧鸪天》臧馀庆·宋
【便履声毡复尚书坐】《贺新郎 贺臞翁倅生曾孙》刘鉴·宋
【雨杂尚书旧履声】《题中阁》孙载·宋
【明主尚书识履声】《贺王季发提举挂冠》姜特立·宋
【尚书履声再接连】《送丁卿季吏部赴召》杨万里·宋
【履声汉代尚书家】《朱可绍去秋许棕靸明年夏当见寄今及期矣辄以诗请》黎廷瑞·宋
【尚书天上履声来】《送孙从义宪史贡部》成廷圭·元
【尚书履声忽已远】《题李氏白石山房》黄溍·元
【几听尚书曳履声】《送王宜兴赴阙》孙继皋·明
【风箨尚书曳履声】《唐观察招饮洪尚书园亭》张元凯·明
【尚书不归履声绝】《陈司寇挽诗》边贡·明
【帝眷尚书识履声】《送南京冢宰紫岩刘公考绩入京》林文俊·明
【尚书旧履声】《纪戊午正月李公事有感 其二》王世贞·明
【履声共识汉尚书】《戊辰春日有怀白阳毕老公祖》顾起元·明
【曾有尚书曳履无】《赠张坦公》钱谦益·明末清初
(类似词句)白马休横行
【翩翩白马只横行】《送秦马平表弟入京》莫叔明·明
(类似词句)文翁儒化成
【崇儒化浃并文翁】《寿东沂杨邦伯诞》区元晋·明
(类似词句)公来雪山重
【公来雪山重】《送韩美成都大赴夔帅》郭印·宋
【公来顿觉雪山重】《次袁尚书巫山十二峰二十五韵》钱鍪·宋
【尽说公来雪山重】《雪山歌送人宰蜀邑》陈亮·元末明初
【雪山又为公来重】《送都宪孙世荣四川巡抚》朱诚泳·明
【雪山轻重公来去】《谢朱巡按下问》邵宝·明
【雪山轻重属之公】《九月十八日夜忽梦作送王龟龄诗两句枕上足成之》周必大·宋
【雪山再重严公节】《寄答蜀方伯朱明虹》游朴·明
【山重为公来】《题扇赠侯刑部用姚少师泉上韵》邵宝·明
(类似词句)公去雪山轻
【公去雪山轻】《送韩美成都大赴夔帅》郭印·宋
【犹歌公去雪山轻】《挽蔡松坡督军》荣孟枚·近现代
【郑公忽去雪山轻】《湖南安抚刘龙图挽词二首》汪藻·宋
【雪山轻重公来去】《谢朱巡按下问》邵宝·明
【雪山轻重属之公】《九月十八日夜忽梦作送王龟龄诗两句枕上足成之》周必大·宋
【雪山公到不为轻】《寄赠罗中丞国华自贵竹移镇西川》王世贞·明
【公去蓬山轻】《喜杨廷秀秘监再入馆》陆游·宋
(类似词句)四郊失壁垒
【四郊多壁垒】《西内应制即事》张翥·元
【四郊多壁垒】《靳总管新任》陶安·明
(类似词句)军中吹玉笙
【明月楼中吸玉笙】《送杨明叔通判越州》梅尧臣·宋
【向月壶中吹玉笙】《贻李道士》郭奎·元末明初
(类似词句)岂无成都酒
【岂无卜肆在成都】《羁燕四十馀日归兴殊切口占赋归》汪梦斗·宋
(类似词句)忧国只细倾
【细倾忧国酒】《送钱守归朝除大农二首》唐仲友·宋
【忧国忘言酒细倾】《次韵王宣干秋怀》杨冠卿·宋
【忧国细倾壶】《杨大中丞寿宴诗八十韵》查慎行·清
(类似词句)以兹报主愿
【以兹报主寸心赤】《惜别行送刘仆射判官》杜甫·唐
(类似词句)炯炯一心在
【烱烱一心在】《陆枢密秀夫第五十二》文天祥·宋
【烱烱一心在】《狱中集古十六首 东岩同扉》韩邦奇·明
【一心夜月炯长在】《借虚翁涌金门城望五诗韵以写幽居之兴》杨公远·宋末元初
【烱烱丹心在】《初冬》黄淮·明
【一心炯炯依云边】《望云祝寿图》丘浚·明
【炯炯一心注】《书怀》徐洪钧·清
(类似词句)沈沈二竖婴
【二竖沉沉婴圣善】《效杜甫七歌在长洲县作》余怀·明末清初
(类似词句)颜回竟短折
【颜回短折】《代秋胡歌诗》嵇康·魏晋
【颜回短折果何辜】《日出东南隅行》薛蕙·明
(类似词句)空馀老宾客
【惟馀老宾客】《重至西湖杂感六首》查慎行·清
(类似词句)身上愧簪缨
【愧此簪缨身】《窥园》张耒·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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